工商分會 王興武
轉基因食品可以吃嗎？十余年來，食品行業(yè)里流行著即熟悉又陌生的詞，叫“轉基因食品”。對于轉基因食品支持擁護者有之、反對排斥者亦有之。不論在科技界層面、社會層面，還是在政府層面爭論的聲音至今仍然不絕于耳。令我們最難忘，也是引起社會高度關注的一場爭論，莫過于五年前崔永元與方舟子的一場對峙。應該說，這二人都是現今社會上的精英人物。一位曾是中央電視臺“《東方時空》、《實話實說》”欄目著名主持人，一位是大名鼎鼎的科學斗士、打假科學家。爭到最后，這二位社會精英鬧上了法庭。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以各打五十大板的判決，結束了二人之間的從最初學術性引經據典，到后來的人身攻擊，相互謾罵的鬧劇。其實這件事也真難為了法官們。這些搞法律的怎么能對當今社會最熱門仍據于科技前沿的分子生物學相關理論，在社會上仍面臨著極大爭議的轉基食品做出人們期望的“公正”裁判呢，采用“不偏不倚”的處理方式，還真算上一個充滿了智慧的選擇。
我們現在要問的是，一種餐桌上的食品為什么在社會上引起這么大的反響？唯物主義哲學家先賢們在研究人類社會發(fā)展進程時，曾總結出這樣一條規(guī)律：人們完全可以認識客觀事物的本來面貌，但人們永遠也不能徹底地認識它們。這就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人們對客觀事物的認識是無止境的、是無限的。對于我們沒有徹底認知的事物，即不要輕易肯定，也不要輕易否定。轉基因食品就是這樣一種事物。轉基因技術的基礎理論誕生于上世紀五十年代初，至今也不過五六十年的事情。而轉基因食品從美國孟山都公司轉基因食品研制的“延熟保鮮轉基因西紅柿”于一九九四年在美國批準上市算起，至今也不過二十幾年的時間。我們徹底認識轉基因食品的利與弊還要走很長的路。
從理論上講，轉基因食品就是通過基因工程技術，將一種或幾種外源性基因轉移到某一生物體中，有效地改變原有生物體的自然特性，使其成為一種有新特點的生物體。或者說，通過不同物種之間的基因重新組合，使其成為具有新特性的人造物種。以這種生物體為原料加工生產的食品，就是轉基因食品。
以大豆為例，在大面積播種時，人們都是用除草劑，如草甘膦清除豆田里的雜草。但草甘膦既能清除豆田里的雜草，也清除了一部分豆苗。美國的科學家們將矮牽牛植物中能抗草甘膦的基因植于普通大豆中，從而改變了普通大豆的遺傳特性，產生了一種能抗草甘膦的大豆新品種。用這種新品種播種時，施用草甘膦除草劑，就只能除草而不會傷及豆苗，從而提高了大豆的產量。其他的物種，如轉基因玉米、轉基因水稻、轉基因棉花等都是這種道理。都是在其基因中導入了外源性基因，從而改變了其原始遺傳特性，培育出了高產、優(yōu)質、抗病毒、抗寒、抗蟲、抗旱、抗?jié)场⒖果}堿、抗除草劑等的作物新品種。被譽為雜交水稻之父的袁隆平院士曾經說過，通過雜交技術，我們可以讓水稻長得很高，人們可以在其下乘涼，顆粒長得像綠豆一樣大。盡管雜交技術和轉基因技術分別來自遺傳學理論和轉基因技術理論，但它們都屬于人類探索未被認知世界的科學指明燈，是人類擁有未來世界的法寶，都屬于基因重組。只不過遺傳技術需要反復重組，一、二十年培育出一個新品種不算長。而轉基因技術是精確的重組，一、二年，多者三四年就可以培育出一個新品種。
按著營養(yǎng)學家的觀點，人體都是由食物中的營養(yǎng)成分構成的。攝入的食物經過消化、吸收、合成、利用，來維持生命、保持體溫、保證細胞生長，發(fā)育和修繕、調節(jié)生理功能。同時營養(yǎng)學家們又歸納了人類從食物中攝取了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質、礦物質、維生素、水等六大營養(yǎng)物質。現在的問題是，轉基因食物是否會有這六大營養(yǎng)物質，以及這六大營養(yǎng)物質在基因組合中是否發(fā)生了變異，是否產生了一些有害人體的物質。
反對食用轉基因食品的人們，即反轉派主要有以下觀點：
一、轉基因技術是上世紀七八十年早已過時的理論，最近分子生物學新發(fā)展已將其徹底顛覆。轉基因的外源基因可透過胎盤進入未出生嬰兒的胎，轉移進入人的體性細胞，影響后代遺傳。
二、轉基因技術存在巨大的不可控性，會產生不可預見的基因突變和危害，造成位置疾病，而且會產生抗生素耐藥性，以及新的毒素，增加人體的過敏反應，特別對兒童的生長發(fā)育造成嚴重損害。
三、轉基因作物對生態(tài)造成巨大威脅。連續(xù)多年種植轉基因作物后，土壤將不能再種原有作物。轉基因作物花粉飄逸污染將使天然種子不復存在，并且這種花粉會殺死蜜蜂和蝴蝶，破壞了生態(tài)平衡。
四、農民的利益收到了嚴重損害。農民要向提供轉基因種子公司購買極其昂貴的轉基因種子，使其淪為新農奴，如阿根廷農民因種植轉基因大豆，毀滅了其農業(yè)經濟，貧困人口從5暴增至51，印度二十萬轉基因棉農自殺，在中國轉基因作物地區(qū)給當地農民造成無法估計的巨大損失......
五、中央特供食品、奧運會等世界性運動會、中央機關食堂明令禁止食用轉基因食品。美國人基本不吃轉基因食品，歐盟、俄羅斯、日本絕對禁止轉基因食品進口，包括動物飼料，非洲人民寧愿挨餓也不進口轉基因食品......。
反轉派的觀點還有一些，這其中也不乏一些情緒化、沖動、不理性的觀點，有的還把轉基因問題政治化，甚至造謠說是xx國的陰謀，有人觀察一下在反轉派人士中，大多是外行人士。
贊成食品轉基因食用的人，即挺轉派的觀點主要有：
一、轉基因技術是一場技術革命。可以通過精準的轉基因技術，培育出具有人類期望特性的作物新品種，極大地降低培育新品種的成本，減少了對農藥、化肥和水的依賴，降低農業(yè)成本，大幅度地提高了單位面積產量，改善作物與食物的質量，緩解世界糧食短缺的矛盾。
二、利用轉基因技術可以生產有利于健康和抗疾病的食品，如利用基因重新組合，可以培育出含疫苗的香蕉、馬鈴薯；可以培育出減少血清膽固醇含量，防止動脈硬化的新品種；可以擺脫季節(jié)、氣候的影響，讓人們一年四季都可以吃的新鮮瓜菜；可以把生長素、分泌乳量、瘦肉型、抗寄生蟲等基因導入動物體，培育出生長周期長、產仔多、生蛋多、產奶量高、皮毛品質與加工性能好的家畜動物等。
三、按目前的科學技術水平，還不能精確預測或論證讓一個外源性基因在新的遺傳背景中會產生什么樣的互作作用。說基因的重新組合會產生基因突變和危害，造成未知疾病，給兒童的生長發(fā)育造成嚴重危害，沒有證據和事例。而且轉基因農業(yè)生物技術得不到社會支持，這一科技成果將被扼殺，中國在這一領域的發(fā)展將永遠落后于世界先進水平。
四、美國是食品轉基因食品最多的國家。從一九九四年就開始吃了，二十多年來，市場上銷售的轉基因西紅柿、大豆、玉米、土豆、油菜、乳、肉、蛋等，超過5000個種類。加拿大、澳大利亞也是幾千萬人在吃，至今尚未發(fā)現食用轉基因食品而影響人體健康的事例。沒有足夠的證據和事例證明轉基因食品有問題。
五、在轉基因技術研究方面，我們雖然與國際上的進展同步，但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fā)達國家先進水平相比，我們的差距仍然很大，擁有自主產權的基因很少，缺乏后勁，產業(yè)化滯后，活力不足，阻力很大。
六、轉基因食品與非轉基因食品一樣，完全可以滿足人類從食物中攝取的，如碳水化合物等六大元素。現有的監(jiān)測、檢驗檢疫設備從未檢出轉基因食品含有對人體有害的、別與非轉基因食品有毒的物質。
對于上述“反轉派”和“挺轉派”的觀點，由于我們普通老百姓既無深厚的科技素質，也無暢通的信息渠道，除了對那些沒有技術含量，甚至是聳人聽聞的觀點外，我們很難做出孰是孰非的判斷。說到底，我們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呢？筆者給出了以下三點建議。
一、相信科學、相信科學家。
科學是使主觀認識符合客觀實際并創(chuàng)造主觀認識的符合客觀實際的工具。農民在平坦的田間勞作時，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雷電雨擊斃了，對于這樣一個常見的自然現象，正確的“主觀認識”是云中所帶負電荷，通過農民身體這個導體與地面的負電荷發(fā)生了迅猛的放電，是個典型的尖端放電現象，這就是雷擊的“客觀實際”，或者說是這件事的“本來面貌”。告誡在戶外活動的人們，遇到雷陣雨時，若躲避不及，可以就地俯臥，或在建筑物上安裝避雷針，則可以避免人員傷亡和建筑物損毀，即創(chuàng)造了“主觀認識”，保護了生命與財產安全這個“客觀實際”。而那些迷信人們的“主觀認識”則沒有充分根據，卻固執(zhí)地堅信這位農民做了壞事，是“上帝”、“老天爺”在懲罰他。一種現象兩種對立的解釋，就是科學與不科學的區(qū)別。
相信科學，就是要相信客觀真實，相信證據，相信事物的本來面貌。世界上絕大多數有良知的科學家們，不分國界、人種、膚色、地域、意識形態(tài)，在探索未知事物時，都付出了艱辛的努力，甚至是生命。十五世紀初，葡萄牙航海家麥哲倫為了證明地球是圓的這一真理，從西班牙出發(fā)，歷時三年，忍受了千辛萬苦，付出了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二百多人的生命和巨大財物，繞地球航行一周，回到了西班牙，用鐵的 實證明了地球是圓的。現今的科學家們在分子生物學理論上進行了深入的探索，在轉基因技術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培育出了眾多的轉基因植物，為人類做出了重大貢獻。有資料表明，到目前為止，全世界有二十八個國家種植了轉基因作物。主要品種有玉米、土豆、棉花、油菜籽、以及煙草、番木瓜、馬鈴薯、西紅柿、亞麻、向日葵、香蕉和瓜類。在未來的三到五年內還要正式投入商業(yè)化種植的有甜菜、水稻、甜椒、草莓等轉基因作物。反轉派提到的俄羅斯在2014年1月正式批準使用轉基因技術種植轉基因農作物，其國內83個行政主體中，已有14個地區(qū)宣布自己是“轉基因自由區(qū)”。
截止2017年1月18日，在挺轉請愿網站supportprecisionagriculte.org上，公開署名支持轉基因技術應用于農業(yè)領域、支持轉基因農作物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已升至123人。在其他層次的支持轉基因的科學家也不乏多位中國兩院院士。
現在，對轉基因食品，有不少的科學家們在吃，不同國家成千上億的人在吃，而且吃了二十多年沒有出現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們還有些不適應，尚存一種排斥心理，不妨也試試，特別是上了歲數的老年人，不妨是為科學做實驗，少吃一點。即使不吃，也不要將轉基因食品妖魔化，不能人云亦云，更不能輕信那些沒有依據的道聽途說。
二、相信國家，相信政府。
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保護人民的切身利益是中國共產黨的基本出發(fā)點。對轉基因作物與食品，國家的態(tài)度是極其嚴肅和慎重的，先后制定了“《農業(yè)轉基因生物進口安全管理辦法》”、“《農業(yè)轉基因生物加工審批辦法》”、“《進出境轉基因產品檢驗檢疫管理辦法》”、“《農業(yè)轉基因生物標識管理辦法》”、“《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辦法》”、“《農業(yè)職務品種命名規(guī)定》”等一系列關于轉基因作物、食品的政策、法規(guī)。規(guī)定了縣級以上地方政府農業(yè)部門負責轉基因生物標識的監(jiān)督管理，國家質檢總局，即現在的國家市場監(jiān)督管理總局負責進口農業(yè)轉基因生物在口岸的標識檢查檢證。這些政策和管理制度都得到了較好的貫徹落實，標識做到了應標盡標。
根據上述政策，我國現已批準抗蟲棉花、抗病毒番木瓜兩種轉基因農作物進行商業(yè)化種植。水稻、玉米雖然有了轉基因生產應用安全證書，但按“《中華人民共和國種子法》”的要求，還沒取得“《品種審定證書》”、“《生產許可證》”、“《經營許可證》”，還不能進入商業(yè)化生產。其它的轉基因植物，如轉基因大豆、馬鈴薯、煙草、花生、菠菜、甜椒、小麥等還在田間做試驗。
在進口方面，截至2017年底，我國批準了四種轉基因作物進口，即大豆、玉米、油菜、棉花、主要用作加工用。
與美國模式和歐盟模式相比，我國在對轉基因作物的管理上，既對產品，又對過程進行嚴格的評估。此外還增加了大鼠三代繁殖試驗和水稻重金屬含量分析等指標，可以說是全球最嚴苛的評估體系，充分體現了對人民高度負責的精神，體現了人民政府為人民的宗旨。我們有這樣一個偉大祖國做后盾，大可不必談轉色變。
二、相信事實，相信自己。
中國是一個擁有近14億人口的新型工業(yè)大國，用8的世界耕地面積，養(yǎng)活了的世界人口。如何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和農產品長期有效供給始終是我國政府面臨的頭等大事。近十余年來，由于氣候變化，部分地區(qū)水資源短缺，可耕種土地面積逐年萎縮，主要農作物病蟲危害逐年加重，大量施用農藥化肥導致農業(yè)生產成本增加和破壞了生態(tài)環(huán)境，鹽堿地和酸性土壤限制作物種植，主要作物品質較差導致國際競爭力較低等因素的影響，我國主要農作物產量、質量均出現徘徊不前的局面。轉基因技術打破了物種界限，突破了常規(guī)育種的限制，實現了有利基因在不同物種間重組轉移，加快了對農作物品種抗性、品質、產量等多種性狀的協調改良，從而為解決上述農業(yè)發(fā)展中的諸多制約因素提供了一條有效的技術途徑。
還有一個事實是，傳統的、自然的作物與食物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傳統、自然，而是人類長期艱苦選育培育出來的。從進化論的觀點講，物種也是由同一物種由于種種原因產生了生殖隔離，從而變化為不同物種。也就是說，他們本質上是同一物種的差異化變得足夠大，導致了原本存在的基因交流被阻斷。而轉基因技術重新提供了這種交流的途徑。
由此看來，轉基因技術不是什么洪水猛獸。由基因重組而導致基因變異，產生毒素既缺乏理論的依據也沒有事實的證據。
我們已經進入社會主義新時代。在國家高度重視民生的今天，在法律的框架內，人們完全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有權利選擇自己吃什么不吃什么。國家在轉基因食品的標識上規(guī)定的清清楚楚，其出發(fā)點就是尊重人民，尊重每一個人的習慣，感受和選擇。轉基因食品你可以選擇吃，也可以選擇不吃，吃了以后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自己的口感自己知道，完全不用別人說三道四。
歷史充分證明了，科學可以改造世界，但歷史也證明了，科學的發(fā)展往往是利弊相隨。轉基因技術也同樣，現在仍然面臨著無盡的爭議。這也許不是什么壞事，任何成熟的科技技術都是在質疑中趨于完善的。
我們有理由相信，在科學家們的努力下，在民眾的支持下，轉基因技術，這項新發(fā)展起來的科學技術一定會在改造客觀世界過程中做出重大貢獻，為人類的生存與發(fā)展造福！